在科技发达的互联网时代,智能手机中充斥着各式App,QQ、微信、抖音、小红书……现代化的传播手段让不计其数的信息不断冲刷人们的神经,传递给人们各种碎片化信息。然而,当身边环绕的一些信息突然消失或大量繁杂的信息无法被大脑分解消化时,人们会产生焦躁、恐慌、紧张、判断能力下降等一系列心理反应,甚至身体出现头晕、胸闷、呕吐等生理性症状,这些现象都称为信息焦虑。
不少人开始尝试运用“数字极简”指导生活,以求缓解信息焦虑。
从日均使用手机超过10小时,到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心生厌恶,再到寻找与手机新的相处模式……今年,韩珊珊体验了一把“数字极简”生活。
她并不否认手机给生活带来的便利。数字极简这一概念,是她用手机搜索“如何摆脱手机依赖”时接触到的,它指向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摆脱对电子产品的依赖,建立一套规则来合理、节制地使用,以减少过量信息带来的干扰,拯救自己的注意力,更加专注于当下的生活。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线上线下,与韩珊珊有着同样烦恼的人不在少数。在豆瓣上,有一个名为“数字极简主义者”的小组,简介中是这样说的:建组的初衷是“践行《数字极简主义》一书中的digital declutter(数字清理),在远离数字设备的30天内,找到自己真正认为有价值的事,并以此为出发点,合理使用一切科技。”小组从2019年创建至今,已经有18550多人加入,共同讨论“数字戒断”的经历与心得。
“被偷走的时间”
韩珊珊今年34岁,目前是一名微信公众号的新媒体编辑。“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在机器的启动间隙,才匆匆刷牙、洗脸、吃早点。当我获得新闻线索后,需要不断地在网上寻找相关资料,还需时刻与编辑、采访者保持沟通,生怕错过有用的信息。”韩珊珊说。
晚上临睡前,她还要习惯性点开微信,翻一下工作群、朋友圈。每天,韩珊珊总觉得脑袋中装了数不清、理不完的信息,这种情况时常令她感到急躁,甚至失眠。她感叹,自己仿佛身陷通讯设备的桎梏中,“生怕漏掉了重要信息”。
微信自2011年诞生以来,不知不觉间已然成为许多人工作必备的头号App,也是让韩珊珊最为烦恼的App:工作相关的群越来越多,每天各类消息不断,但凡稍微重要的群蹦出新消息,她不敢不看;通讯录里,各路“好友”随时可能留言。有时她正忙着,领导、同事或合作方在线找她,她不得不停下手头的活儿,一一回复。
韩珊珊接触“数字极简”是在今年春节期间。当时新一轮疫情来袭,工作改为在家线上办公。一周过去,手机自动统计显示,她日均使用手机屏幕时间超过了10小时。
花在微信上的时间变多,工作效率却下降了。韩珊珊发现,看似随手的“点一点”“看一看”,一天下来十分耗费精力,“时间被打碎了”。白天,她很难找出相对完整的时间段,一些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工作只能挪到晚上完成,这也导致休息时间被挤占。
夜里完成工作,“舍不得睡”的心态也时常作祟,在这种心态的驱动下,韩珊珊又点开豆瓣、微博等App放松一下。刷着刷着,常常是零点以后入睡,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又受到影响。
韩珊珊感叹“自己被困在手机里了”:一方面是被动式的,比如微信属于“打工人不得不用”;另一方面是主观上管不住自己,容易沉迷于一些休闲类App。
常小花是我市一所中学的英语老师,虽然上班时间她不看与工作无关的App,但周末与下班后,她同样“机不离手”。“如果脱离了手机,我感觉就跟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常小花说,现如今大多数人都是通过手机或电脑浏览碎片化信息,获取世界的新变化。
常小花是微博资深用户,喜欢编发图文动态。每发一条,她忍不住不时点开,查看是否收到“点赞”或留言,并一一回复;如果没有,就随意浏览感兴趣的内容。常常,一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聊天中,常小花告诉记者,她其实也能察觉到微博上的内容相对零碎,应该多看看书,可翻着书的手常常又滑向手机。
不成功的“卸载”
如今,在27岁的李可心眼里,智能手机约等于“互联网时代的新型毒品”。
刚刚从上一份工作辞职的李可心,目前正为司法考试做准备。学习间隙,她也选择点开娱乐类短视频。这些短视频App基于用户兴趣个性化推送,“看着看着就不容易停下来”,李可心想到的第一个办法是卸载。
但没多久,卸载掉的App又被她重新安装。如此往复。李可心都不知道是该怪手机太好玩,还是怪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
相比之下,韩珊珊更郁闷的是:面对微信,在没辞职的前提下,她“连卸载的权利都没有”。每天,微信上源源不断的新信息,一度让她感到“大脑缺氧”“神经衰弱”。某一天,结束高强度的工作后,韩珊珊尝试将手机设置为“免打扰”模式。就算这样,每隔半小时她还是会看看是否错过重要信息。联想到其他App也扼杀了自己不少时间,她跟闺密们吐槽,觉得自己得了“智能手机App恐惧症”。
直到在豆瓣上发现“数字极简主义者”“数字极简生活”两个小组,韩珊珊仿佛找到了一丝安慰与希望。
组员以年轻职员、在读大学生为主。大家反映,受困扰最多的是这几款App:微信占首,其次是抖音、微博、豆瓣、知乎、小红书等。
关于极简方案,不少组员同样提到“卸载”,立马有人回复“不成功”。有的建议改为在电脑端使用,毕竟电脑不像手机那样随时随地方便登录。但有人反对称治标不治本,“只要心里仍想使用,依旧会在手机上重装”。
还有人建议“用回老人机”。翻箱倒柜,韩珊珊在家里找出了上大学时用的彩屏手机,还特意网购了配套的电池,充好电后,基本只能接打电话、收发短信,无法安装任何App。
但新烦恼来了:现实操作层面,这部“老人机”韩珊珊只敢在周末短暂使用,毕竟有工作的时候,她还得用回微信去接受各种通知;此外,“老人机”没有线上支付功能,也无法提供健康码,如果只带它,韩珊珊连超市也进不了。
“自律神器”现身
在辛勤看来,要想不为智能手机所困,需要一定的客观条件。比如去年,当她准备“裸辞”、备战考研的时候。
当时,为减少花在手机上的时间一心备考,辛勤尝试过许多办法:邀请准备考研的同事一起复习“彼此监督”,她点开手机的频次确有减少;卸载抖音、微博,关闭微信朋友圈,她花了三四天时间才适应;此外,她还下载了提醒自己保持专注的软件;同时,告知亲朋好友正在备考,“非急事勿扰”。
到了复习的中后期,辛勤早上起床后就将手机放在客厅,书房里只放着能看网课的平板电脑。尝试一周后她发现会错过一些急事。调整方式后,辛勤每天留给自己3次看手机的机会,一般用在工作日时段。
种种操作下来,辛勤感觉,强迫自己减少使用手机的时光,学习效率确实提升了许多。
有些敏锐的商家也嗅到了商机。根据采访对象的推荐,记者搜索发现,在一些电商平台上,有一类名为“手机自律锁”的商品在售卖。这类装置由一个盒子配密码锁组成,售价几百元不等。商家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自律神器”,盒子锁定期间只能接打电话。有的还设置成“情侣盒”,可放置两部手机,印着“别玩了!快锁起来”“专注使我快乐”等字样。有人称“考研时全靠它”,克服了被手机分心的诱惑;有人称晚上8点开始锁住手机,第二天清晨再打开,帮助调整了作息。但在一些上班族看来,这类装置只适合“有资格不用微信”的人。
参与“无机”活动
在全民“低头族”的手机时代,似乎生活的一切都与手机息息相关。尝试“数字极简”后,韩珊珊发现,她正在逐渐找回一些对生活的掌控感。
不工作的日常,韩珊珊选择将目光投向线下休闲,参与各式各样的“无机”活动。“放下手机后才发现,线下活动更精彩。”
运用“数字极简”来指导生活,韩珊珊试着避免花费过多时间关注与自身需求无关的信息。“刚尝试‘数字极简’生活时感觉非常不适应,但减少接触这些不必要的信息,自己的专注力上来了。”韩珊珊选择定期退出部分无关紧要的微信群,取消关注并不完全感兴趣的公众号,改为阅读纸质书籍。对朋友圈内容也不完全排斥,她将微信好友分组,于是挑时间段集中查看被分类到某一群体的朋友圈,筛选出有益信息归档研究。周末有空,她也会出门约好友出游、运动,“交流了感情也放松了身心,同时不抗拒有效信息,比生硬的拒绝社交APP要有效果得多。”。韩珊珊说,习惯长时间使用手机并不是大问题,只要愿意走出来享受线下生活的乐趣,就能逐渐减缓对手机的依赖。
(包头日报社全媒体记者:李楷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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